一辈子只想做好一件事,叶秀山先生在西方哲学这个学科领域确实做好了。整个西方哲学史,从古希腊哲学到近现代西方哲学(尤其是德国古典哲学)乃至后现代欧洲哲学,几乎所有重要课题与重要哲学家,他都有所涉猎,并且都从哲学问题史视角做有深度解读,他是我国当代哲学界公认的西方哲学史家。叶秀山先生在西方哲学研究方面对我最直接的影响主要有两点:其一是他倡导的“纯粹哲学”致思方式,这种研究思路在中国传统哲学中比较少见,以往绝大部分属于思想史思路,叶先生纯粹哲学致思方式真正从理论上破解了王国维“可信者不可爱,可爱者不可信”的困局,因为只有哲学才能保证“可爱者可信”;其二是,叶先生对德国古典哲学,尤其是康德哲学的高度重视,他多次说,不懂古典哲学,很难深入研究近现代哲学,他读《纯批》50年,几乎每年都会专门抽出时间反复阅读《纯批》,近些年更是退回到近代哲学,比如说反复阅读英国经验论哲学家的原著,我觉得叶先生以上两点“强调”确实对于我在西方哲学专业的学习与研究上产生了直接的“引领”作用。今天下午突然惊悉叶先生仙逝噩耗,深感愕然,谨此写下这段文字聊表对叶先生的沉痛哀悼与深切怀念之情。“魂如有灵,天鉴我心,从此天下,更无知音”,叶先生安息吧!
(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中国思想研究室副研究员江向东)